冬佩利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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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巍澜】他乡-1

油头小开沈巍x乡长的文盲儿子赵云澜
回忆里沈巍14岁 赵云澜16岁 心理年龄8岁
写了好几天的插秧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

八小时的火车转两小时的汽车,最后到了村口还得等表叔的牛车。 
夕阳溶溶,将房屋的影子拉得老长,沈巍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,借着日光看暑假习题,身边蜷着只睡着了的黑猫。 
等到沈巍在心里解完了十道题,表叔才醉醺醺地驾着牛来到沈巍面前:“嗝儿——山子——别老看书……眼睛都要看坏老——” 
沈巍摇头,默默地把行李搬上牛车,黑猫醒了便往牛车上灵活地一跃,找了个地方又睡了。 
老家的路总是磕磕绊绊的,颠簸得沈巍颇有些难受,离爷爷家还有大概两里地,牛车陷进了个大坑,表叔骂骂咧咧地下车去推,沈巍也帮不上忙,就下了车在旁边活动活动筋骨。 
路边临着块挺大的田,一名瘦瘦高高的少年正拿着把锄头割杂草,对面的田埂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:“大宝——回来吃饭啦——” 
田里的少年立刻飞一样跳起来,锄头往旁一扔:“诶——来啦——” 
一个在田里,一个在路上,两人这便打了个照面。 
沈巍戴着副圆框眼镜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村里也不是没人穿白衬衫,可赵云澜觉得就没哪个穿得像他这么好看,长得也好看,比二哥贴在墙上的海报还好看。 
赵云澜一身白背心红裤衩,头发剃的跟个刺猬似的,手脚瘦得像四根竹竿,一头一脸的汗往下淌着,在背心上留下大片的汗渍。 
赵云澜想:这是谁家的小孩啊?以前没见过,有空去找他一起玩好了。是城里来的吗?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我。 
沈巍想:这人真黑。 
 
沈家父母常年在国外飞来飞去,沈巍平时在学校寄宿,放寒暑假就要回老家让爷爷奶奶帮忙照顾。 
索性农村老人身体都挺硬朗,吃完晚饭还拉着沈巍出门遛弯,沈巍一边想着习题一边走路,还差点摔了一跤。 
“那边啊,是赵乡长家。”沈爷爷拿着拐杖指着三丈开外一间屋子:“赵乡长人好啊…就是儿子赵大宝爱闹腾…” 
沈巍看了一眼,发现刚好是牛车落坑那附近,这坑还让自己差点摔了。 
原来他是乡长的儿子。沈巍过了遍脑子,就又去想习题了。 
乡间小地方,夜晚还没接上电,也没什么娱乐活动,烧根蜡烛看书既没效率又太奢侈,才九点多沈巍就躺上凉席了,闭着眼睛盘算着这暑假两个月每天该做多少习题… 
 
第二天才六点多沈巍就让狗吵醒了,汪汪汪汪地闹翻了天,他揉着眼睛推开窗,发现自家傻猫正在棵歪脖子树上炸毛,耳朵尾巴朝天,树下围了至少五条土狗,全都龇牙咧嘴地盯着傻猫。 
沈巍急了,从院子里抄了把扫帚就往外冲,刚推开院门就听见一阵“嘎嘎”的叫声,再一看狗已经全没了,树下留下个黑皮和一只白鹅。 
白鹅皮光水滑的,十分得意地在黑皮少年身边踱着步子,像是在邀功,少年蹲下摸了摸白鹅的脖子,被白鹅狠狠地啄了手。 
沈巍见那少年跳脚的样子,方想起来这人:“你是…赵大宝?” 
赵云澜本来只是路过,遇见沈巍本就高兴,见沈巍竟记得自己,只差没欢呼雀跃了:“对对,大宝是我小名,我大名叫赵云澜,你叫什么啊?” 
沈巍道:“我叫沈巍,五岳巍峨的巍。” 
赵云澜摇头道:“不知道。” 
沈巍又道:“就是一个山字,下边一个魏延的魏…” 
赵云澜更懵了,胃炎的胃?加个山?这是个什么字? 
见赵云澜仍不明白,沈巍便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:“沈巍,巍巍高山绵延不绝。” 
赵云澜挠了挠头道:“你的名字也太复杂了,比我的名字还复杂…” 
说话间,他也拿了根树枝,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沈巍的旁边:“赵云兰” 
沈巍:“……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个兰…” 
文盲赵云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我知道不是,我爹给我起名字太复杂了…我平时都这么写…” 
 
沈巍还想说什么,就听见头顶传来“喵喵”的声音。 
自家傻猫还挂在树上不肯下来,沈巍这便要拿扫帚去戳它,赵云澜连忙道:“别别,我来。” 
赵云澜三两下就爬上了树,双脚盘住树枝杈子,将那黑猫抱在怀里顺毛。 
沈巍有些担心道:“行了,你快下来吧,小心…” 
“哇——”赵云澜突然大叫一声,身子往旁边一抖,吓得沈巍直要血液倒流,连忙伸手去接他。 
只见赵云澜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,整个人变成倒挂在树上的姿态,将黑猫还给了沈巍,嬉皮笑脸地看着沈巍。 
沈巍被他这一皮吓个够呛,接过猫仍心有余悸道:“你赶紧下来,别回头磕破脑袋,小心脑花都给你流出来…” 
赵云澜嘿嘿笑着,伸手掰住树枝,双脚一松便跳了下来。 
赵云澜拉住沈巍衣袖:“沈巍,我们一起去玩吧。” 
沈巍稍一松手,黑猫就自己跳下去了,不愿在他怀里多留半分,沈巍道:“这才早上几点…而且我还要做作业…” 
赵云澜讨了个没趣也不气馁,他转念一想道:“那我跟你一起做题,行不,我也有好多暑假作业呢。” 
毕竟是自家傻猫的救命恩人,沈巍不好再拒绝,便同意了。 
少年人新鲜劲儿总是大过一切,平时在家坐个两分钟就要扭一扭的赵云澜,为了沈巍居然要做暑假作业了。 
赵母担心地摸了摸自家儿子的额头:“大宝你是不是昨晚上着凉发烧了…” 
乡长赵欣慈在一旁看着报纸冷哼:“让他跟着老沈家孙子读书也好,少一天到晚给我惹事。” 
赵云澜乐呵呵地收拾着自己的书本,早饭都没吃,嘴里叼着个糖饼就往外走:“我们老师说了,这叫近墨者黑。” 
赵欣慈从桌上拿了个水煮蛋就往赵云澜身上扔:“个没文化的东西!” 
赵云澜背着包头也不回,反手把蛋抄进手里:“谢啦爹!” 
 
写作业是不可能写作业的,赵云澜把作业摊在桌上,抓着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。 
沈巍做完几道题,见赵云澜正把铅笔尖竖在食指上,跟个猴一样动来动去,试图让它保持平衡。 
他轻轻咳了一声,赵云澜吓得一个激灵,铅笔不小心捅进鼻孔,惨叫着滚到桌子下面去了。 
沈巍这两天受的惊吓比他活过的十几年都多,连忙蹲下去察看赵云澜的情况,赵云澜捂着鼻子连忙摆手,瓮声瓮气地说没事,搀着沈巍的袖子站起来,抹了一袖子鼻血。 
“你…你别动,仰着头,对对。”沈巍顾不得其他,摸了自己手帕给赵云澜擦着鼻血,赵云澜抽着鼻子,闻到一抹淡淡的白兰花香,不知道是手帕的味道还是沈巍的味道,他想。 
“谢谢…”赵云澜仍仰着头,手帕被团成小结塞着鼻孔:“我回家就洗干净还你…” 
沈巍摇摇头道:“不用了。” 
赵云澜不敢再闹,对着作业本写下歪歪扭扭三个大字:赵云三。 
沈巍:“……” 
沈巍道:“我教你写名字吧。” 
赵云澜连忙点头,马上又犯了难:“可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。” 
沈巍道:“那你回去问问,今天先教你写别的。” 
赵云澜握笔的姿势根本就是错的,沈巍想教他练字,便给他摆好姿势,让他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写。 
刚写几个字赵云澜就大呼没劲,沈巍拿他没辙,问他想写什么,赵云澜想了想道:“写你的名字吧,沈巍。” 
沈巍两个字实在不适合赵云澜这幼儿园水平,奈何拗不过他,沈巍便在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大字让赵云澜誊抄。 
赵云澜写了十几遍,沈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,巍字怎么写看着都像委嵬,沈巍便好脾气地教他:“巍字是上下结构,是下面的魏背负着大山,所以山字要把魏完全盖住…” 
又过了半晌,赵云澜总算把沈巍两个字练得有模有样了,他喜滋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,有点想拿回去给自己老爹看,被沈巍制止了,毕竟会写的第一个名字居然是一个外人的名字,这事儿就好像孩子第一嘴叫的爸爸是给隔壁老王听一样蛋疼。 
赵云澜叹了声气:“如果我不叫赵云澜,叫赵云巍就好了…” 
沈巍哭笑不得道:“我这名这么难写,有什么好的?我每次考试都要比别人多花好久写名字,我倒是想叫沈三,这样写起来多简单。” 
“沈三!以后你就叫沈三!”赵云澜一拍桌子,这便定了下来:“以后叫我赵云巍!” 
沈巍拒绝跟他一起胡闹,这让赵云澜抓着胳膊好一通摇晃:“沈三沈三沈三……你刚刚自己说想叫沈三的……” 
 
刚回家赵云澜就把自己的书包摔在地上,大吼道:“我要改名字!我要叫赵云巍!” 
赵欣慈正和人谈事,冷不防被赵云澜吓得一哆嗦,皱着眉道:“你脑子又磕坏了是不,锅里有饭,要吃自己热。” 
赵云澜在地上疯狂打滚,恨不得自己的背心变成抹布才好:“我要改名字!我要叫赵!云!巍!” 
赵母好大劲才拦住赵欣慈动手,又把自己儿子扶起来,为他拍着身上的灰:“儿啊,又怎么了?怎么想改名了?” 
少年一脸大气凛然,义正言辞道:“巍,就是万水千山一人承担,独行的大侠客……” 
赵云澜已经把背负大山的魏字脑补成了一个人,又到姓魏的剑客,再到举世无双的大侠客了。 
相对于赵欣慈气得胡子都要飞掉,赵母倒是十分惊喜:“呀,半天不见,我儿都会用成语了?” 
赵欣慈怒道:“我今天非……” 
大概是沈巍的叮嘱言犹在耳,面对着赵欣慈的擀面杖,赵云澜突然道:“爹,赵云澜的澜是哪个澜啊?” 
平房里又传出乡长的怒吼和乒乒乓乓的摔打声,村民们在田埂上抽着旱烟,赵乡长又打儿子的流言,伴着烟圈越传越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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